立即有士兵一左一右,将赵都安控制住。
小旗官摩挲下巴,笑了笑,说:
“他是你家的租客,也要来个人一起接受审查,就是你了。”
他一指杜是是。
杜如晦脸色大变,忙上前一步:“我乃户主,我可以去……”
可叛军士兵却已强势冲上去,将杜是是拽了出去。
“放开我女儿!”剽悍的杜妻急了,上前要拦,却被小旗官一脚踹到地上。
杜小宝吓傻了,熊孩子圆脸一下涨红,尖叫着朝对方扑过去,个头只到叛军腰的熊孩子又能有什么威胁?
眼看小旗官狞笑着要拔刀,杜如晦一下扑过去,拽回杜小宝,挤出笑容:
“孩子无礼……军爷莫要计较……”
小旗官戏谑地看他,哈哈大笑,收刀挥手,一群人压着赵都安和杜是是离开。
等人走了,杜如晦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,双手死死攥着,指甲近乎勒紧肉里。
“老爷……女儿她……”杜妻忍痛爬起来了。
杜如晦转回身,面无表情地道:
“你带小宝藏在家里,谁来也别开门,再有人要闯进来就去李婶家躲着!”
说完,他仰头苦涩一笑,自己提早辞官避祸,终究还是躲不开么。
杜如晦回屋翻出家中仅剩的银子,想了想,又从厨房揣了一把刀子在身上,面色阴沉地走出院子,直奔府衙去。
他要立即去找人疏通关系,将女儿及时捞出来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……
太阳西斜,城中今晚的炊烟却少了许多。
这一支叛军押着赵都安,又搜完了几条巷子,抓了三个人,凑在一起,返回朝着城中心的衙门方向,试图押解交差。
赵都安双手被牛皮筋绑着,走在街道上,看到城中满是肃杀之色,还有其余队伍也押解着一些人行走。
以青年男子居多,也有一些女人。
显然,赵师雄搜查的不只是赵都安,更多还有其他影卫。
不……这种规模的抓捕,根本无法真正逮住我,而是在排查我们,逼迫城内的朝廷间谍路出马脚,陷入逃窜的被动状态……
赵都安暗忖着,扭头看了眼身旁的杜是是,低声道:
“你似乎不害怕?”
杜是是双手也被捆住,几个人又被绳索穿起来,如一条绳上的蚂蚱。
少女俏脸冰寒,眼神微冷,盯着前头大摇大摆的小旗官,轻声道:
“给我十两银子,带你平安离开。”
赵都安诧异地看向她:
“你疯了?这可是一队军士。周围还有更多,随时可以赶过来。不过你这死要钱的脾气,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……恩,也是个少女,比你还小一些,收钱做事很靠谱。”
杜是是没听他啰嗦,低声道:
“我也很靠谱。再不点头,等会要涨价了。”
她很清楚,自己一旦被带进军营,等待自己的是什么,所以必须要在路上逃走。
赵都安点头道:“好,成交。”
这时,周围的街上再看不见其他的队伍,只有这一支在行走。
杜是是忽然“哎呦”了一声,跌倒在地上,几名叛军扭头望来,就看到少女梨花带雨,咬着唇瓣,跌坐于地,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们,声音含羞带怯,令人想要垂怜:
“军爷,我……想……”
……好演技……赵都安默默输了个大拇指。
“想什么?”小旗官心都化了,笑嘻嘻弯腰靠近。
杜是是被绑的手忽然猛地拽了下布绳腰带!
“当啷!”
她衣裙下摆藏着的一只古旧的小铃铛内堵塞的破布被扯了下来,铃铛在傍晚的霞光中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当啷!当啷!!当啷!!!”
铃铛声自行响动,诡异的铃音荡开一圈波纹,覆盖了周围三丈。
杜是是厌恶道:“解开绳子。”
十名叛军双眼无神,浑浑噩噩,仿佛被催眠了,竟当真给她解开绳索。
赵都安愣了下,意识到这就是野生术士少女的手段,腰间的铃铛似乎可以影响人的心神。
他也装作浑噩的样子,一动不动。
“给他也解开。”杜是是恢复自由,揉着被勒红的手腕,下达命令,将赵都安也放了出来。
然后说道:“你们所有人都将忘记我们两个人的存在,根本不记得抓过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