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按理说,你也是一方豪杰了,怎麽就这麽没有眼力劲?携玉者多为贵人,
谁都敢抢啊?」
王大郎在一旁解释道:「不单单是他,换做其他人也是这样,大安坊就是这个规矩,你只要带着贵重之物进来,看好了,那就是你的,看不好,那就不是你的,这一点,长安是人尽皆知的,高郎应该也听说过,所以进坊者多衣着朴素,
财不外露,那个人既然带着玉进来,多半是个生人,李十二这才下手,但如今看来,应该来历不小。」
李瑁被抢走玉佩之后,他身边的随从第一反应是保护李瑁,而不是去追人。
因为丢了一块玉对于李瑁来说,毛毛雨,他的人身安危才是第一位,而身边随从的首要职责,是李瑁不受伤害,而不是去追击小偷强盗,敦轻敦重,大家都理的清。
所以高见第一时间去追人,让李十二误认为这个新来的河西金吾不懂规矩,
从自己人手里抢吃食,这才起了纷争。
李十二也赶忙将身上的裕拿下来,苦笑道:
「二十贯,不成敬意,还望高郎不要跟我一个粗人计较。」
高见呵呵道:「你自己留着吧,我刚才在衙门也听人说了,你们现在也不好干。」
李十二还是上前,想将裕放在高见没有受伤的右肩,却被高见一闪避开,
只见他神情不满道:
「我说不要就是不要,不是跟你客气,咱们也算不是不打不相识。」
王大郎笑道:「收下吧,你不收,这事无法了结啊。」
高见笑看从怀里掌出一块玉佩,在李十二面前晃了晃:
「这块玉已经赏我了,我不吃亏。
李十二这次才算是亲眼见到了这块玉,双方争斗的时候,他压根不知道手下抢来的玉是什麽材质,如今一看,半个巴掌大的红皮白肉羊脂,这尼玛不是一般人可以佩戴的。
能随便拿玩意赏人的,更不是一般人。
王大郎也反应过来了,惊说道:
「失主究竟是何方神圣?」
「亏你还在右金吾任职,」高见呵呵一笑,拍了拍王大郎肩膀,就这麽走了。
李十二不傻,基本猜到被抢的人是谁了。
「你呀你,」王大郎一脸气急败坏的指着李十二脑门道:
「你们家祖坟是不是出问题了?命衰到这个地步,赶紧派人回去看看吧,你这颗脑袋现在已经挂在空中了,保不准哪天就不是你的了。」
李十二汗流满面,本能的咽了口唾沫之后,二话不说追着高见去了。
高见呢,自然不会计较,但是他不清楚隋王到底会不会计较,于是看在对方还算诚心的份上,给李十二支了个招,去安兴坊隋王宅门口跪着去。
他这个简直就是主意,河西来的不懂长安的规矩,王宅门口是让你随便跪的吗?
李十二也傻,还真就听了,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呢,就被看守在门外的王府卫士几棍子打趴下了,最后爬着出了巷子,又被里坊的坊吏围殴了一顿,扔出了安兴坊。
安兴坊平时进出的贵宅下人还是不少的,所以一开始坊更以为李十二是哪座贵人宅的护院奴婢,没有上前盘问,结果隋王宅卫士敲了一顿之后,知道不对劲了,这才赶来又揍了一顿,李十二差点死在这里。
别看他在大安坊算个人物,在北城,就是个小蚂蚱。
而与此同时,东市的一座酒楼内,长安恶钱集团话事人,碰头了。
一座很大的奢华包厢,这里平时不接待客人,只为了大家碰头的时候开会用「我说窦铭,有意思吗?大家等了半个时辰了,她还没到?」洛阳元玮呵呵道:
「洛阳的架子,摆长安来了。」
老元家在洛阳,干不过老武家,吃了不少亏,所以两家虽然都是以洛阳为地盘,但平日闹得挺不愉快。
裴幼卿则是低头抚弄着手背上的一道伤疤,道:
「耐心点吧,妇人出街是要麻烦点,你也不是第一次跟她打交道了,我在洛阳的时候反正是习惯了,她架子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」
武明堂是特别在意自己形象的,虽然她天生丽质,不打扮也很好看,但是呢,公众场合,她必然是要捌饰一番的。
女人化妆确实费劲,不像男人,擦把脸就能出门。
窦铭劝道:「诸位都耐心点,半个时辰便着急了?这样的性子可要不得。」